「步步驚心」之主僕關係—觀三種不同類型老闆（二）

「步步驚心」裡第二個不錯的主僕關係是李福和八爺。

李福的出場次數其實不多，但每次的出場都看得出一些他和八爺之間頗為深厚的關係。雖然不管是小說還是電視都沒有交待李福跟了八爺多久，但我覺得應該是很久才能建立起那些默契。

和李德全相比，李福給人的印象是個相對安靜且溫和的人，跟在八爺身邊正好襯托出八爺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記得電視劇中若曦第一次看到十三爺時，十三爺說她不像八爺府裡的人，理由是「八哥府裡的人都是經過調較的，不會跟他差太多」，由此也證明李福的個性是受了八爺的影響。

李福是很忠於八爺的人，而且凡事以八爺為重。也許跟在八爺身邊良久，所以對於八爺的行事和心事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也因而能够互相配合。而且李福也很細心，做事很俐落。八爺對他也是信任的，所以有時八爺和他交談也是亳不虛假的。

李福總是關心着八爺，但他的關心是默默地在一旁給予支持。

（圖片自截取於影片）

先來談談李福的特點。



李福是細心的人，做事都會考慮到主子的心情和所有因素，這點在較前面的劇情中有一次表現了出來。若曦尚住在八爺府中時，入冬的第一場雪，她和八爺在雪中走了一段之後被八爺帶回去他的書房，倒了茶給她暖手後便逕自看起折子，讓她自便。小說中對這一段的描述是：

「我們就這麼坐着，中間李福悄悄進來，換了兩次茶，又添了些炭。動作熟練快捷，一點兒響動都沒有，很快就退了出去。」

這一段的描寫就看出了李福那種細心和做事俐落的特點。而在電視劇中這一段安排了李福拿點心進來，他悄悄進來，先看了看八爺，見他在看折子，又看看若曦，想了一想，把點心拿到若曦跟前請她先用。這個表現我覺得突出的一點是李福是知道八爺待若曦的不同，加上深知八爺待人的方式，才會做出這個表現。

八爺在看折子，李福先看了看八爺，再看向若曦，然後

想了一想才動作，顯示出他的細心觀察和處事方式。

（圖片自截於影片）

雖然小說的描述和電視的表現不同，卻同樣點出了李福的為人。而李福會有這樣的表現，感覺上就是因為八爺。因為八爺是個待人有禮、處世圓滑的人，行事往往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一個君子型的上司自然會有作風相似的下屬。而這種上司，也往往最能吸引別人的忠誠。所以他才會有八賢王的美譽，有那麼多大臣願意相交，並且為他的事奔波。


李福作為跟在八爺邊的貼身太監，可以算是八爺最為信任的人，這種信任在之後的幾場戲中也有點出。

第二次出塞，八爺為太子所傷，在他的帳篷裡就只有李福一人為他療傷，這裡便可看出八爺對他的依重。當若曦來看八爺時，李福又為八爺換了一次藥，換藥的過程中，若曦便一直在此，甚至是幫忙換。八爺沒有讓若曦避開，證明李福其實是知道兩人的情感的，而他會知道，應該也是八爺願意讓他知道的結果，當中的信任自不言而喻。

劇中有意思的鏡頭是若曦幫忙綁布條時，李福悄悄地看了她一眼，並且微笑了一下，似是了然於若曦的害羞，同時又高興於她對八爺的心意吧。而他這種高興，我認為絕大部份還是出於對八爺的忠誠和關心，高興於八爺的付出有了回報。

李福的微笑若曦沒有發現，因為害羞於碰到八爺的身體。

（圖片自截取於影片）

若曦沒有看到李福的表情，按小說的描述，她感覺到李福

「神態正常，只是手腳變得格外麻利，很快裹好傷口，收拾好東西，俯身靜靜打了個千，就匆匆退了出去」

這種體諒更是種細心的表現。而李福的細心，正好襯托出八爺的細心，劇中八爺够打動若曦的心就因為種種細心之舉，既讓若曦感到尊重，又軟化了若曦倔強的心，有種像是以柔克剛的攻心之術。


相對於細心的特點和俐落的行事，李福在聰明度這點上我認為他是比不上李德全的。正如劇中之後太子過來那段，李福陪伴在八爺身邊，他對於八爺再度受傷其實是心疼的，就看到他的表情一直是擔心的狀態。但他甚麼都沒說，因為知道這是必須的，否則會引來更大的傷害。但在太子走後，他還是很擔心地問八爺，不知太子會不會向皇上告密，而八爺就跟他分析了一下形勢讓他安心。

八爺向李福解釋太子的處境，讓他不必擔心。

（圖片自截取於影片）

這裡的互動，看得出來李福雖然對八爺的心事和處事都頗為了解，但是他對於八爺他們那些權謀和暗鬥甚麼的應該不是很懂，這也是他和李德全的分別。我覺得李德全是懂得那些背後的權謀暗鬥形勢的。

另一個場景也看得出李福這方面的不足，就是斃鷹事件之前，他陪八爺去祭良妃。八爺愧於讓良妃無法等到「母憑子貴」的那天而心傷，李福能適當地安慰他。但是對於要慶祝皇上的狩獵成果該送甚麼或該做甚麼卻無法有甚麼建議。

（圖片自截取於影片）

這一點我覺得也看得出一點八爺的特質。因為八爺本身是個想要以仁服眾的人，所以行事總是溫和為主（至少表面上一定要維持這種特質），因而他不會用行事激烈或是太強的人。李福的溫和以及那種凡事以主人為重的性格就比較適合他。加上八爺從小因為身份而來的自卑和不甘，他更不需要那種遇強愈強的下屬，李福的性子便成了非常適合他的僕人。因此他才會信任他，也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己某些脆弱的地方。

八爺這種老闆類型，如在現世，應該就是那種較為適合守成的人，但卻絕非創業之人。因為他保守，很多事都只是循正途去規劃，去策謀，做不來打破規則，奇軍突圍那種事。尤其是面對像康熙那種絕對聰明，又強勢能幹的對手，更是不堪一擊，也之所以他敗得那麼徹底，元氣大傷。而他的保守，也只能吸引到像李福這類忠僕型的人，卻非聰明如李德全那樣的人。

另外一點是我私心的推斷，總覺得八爺是帶點自傲的人，他不會允許屬下太聰明，因為太聰明的人不好控制。他建立起的賢名可能是為了刷去出身不好的自卑，想讓自己獲得更多的認可。為了要建立這種賢名，便不可讓別人輕易了解自己的算計，他甚至希望別人為自己賣命是心甘情願、是因為他的賢而來。如此他便不能選那些太過聰明的追隨者了。

說回李福的忠心，他是真的一心一意追隨着八爺，不管八爺落到何種地步，他都會把他當成最重要的主子。八福晉在被休要離開之前，還特別跟李福說她把八爺托付給他了。而李福的回答就是他不論甚麼時候，都會一直在爺的身邊。

（圖片自截取於影片）

李福和八爺的這種主僕關係，算是古往今來最普遍最常見的主僕關係，若家人般的覊絆關係。主子溫良，僕人忠誠。

至於高無庸和四爺（或者說是雍正）的關係，明日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