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齣電影之前,雖然聽說跟小說有很大的出入,但基於對原著小說的喜歡,還是進戲院去看了。不過看完的感想,只能說真的出入很大,並且有點難以評斷。以商業的角度看,會改成這樣似乎很合理,但以小說的角度看,卻覺得電影抹去了很多小說想表達的概念,並且讓這個故事變俗氣了。
香港版海報(摘自網路) |
先不論故事,個人對香港版的譯名實在不太能苟同,像是故意要跟村上春樹扯上關係一樣,這名字難免不令人誤會。
就像之前寫小說的閱後感時提到的,若能拍成電影應該會很有趣,但前題是要能保留故事的神髓和主旨。我覺得這個電影版把主題模糊掉了,而且有些地方難免為了一點噱頭而刻意改動,失去了一種自然清靈的味道。
電影改動很大的地方有幾點,第一是主角勇氣去做林業見習生的理由,第二是神去村人物的一些設定更改,第三是女主角直紀的暗戀被換成了失戀;第四是孩子被神隱省略了的鋪排,還有就是大山祗神祭的改動。這幾點是我覺得使整個故事改得有點面目全非的主要因素。
本來影像與小說就很難相同,尤其是從文字到影像的過程更是。只是很多時候,影像在改動時都會盡量貼近原著,無法貼近的,也會盡量保持神髓,但這齣感覺上卻把原著的神髓消磨掉了。
首先,主角勇氣去做林業見習生小說裡是說他在不知情之下被父母出賣而去的,因此他才會一直想要離開、偷走,卻因為一直逃走失敗,在逐漸適應之後,慢慢發現這山林之趣,和明白神去村村民那些信仰與生活態度的由來,進而愛上而留下來。電影把他的理由換成為了見女主角而去,目的先不純,後面的發展也就難免有種走調的牽強了。
至於第二點神去村人物的設計我覺得走調得比較多。比如中村清一一家人的設定,本來兩夫妻是很平和,和較有教養氣度的人。清一是中村林業的社長,因為他在很年青之時便已繼承了家業,他並不算年長,卻有一種社長的氣度和穩重,應該是存在感很強的一個角色;他的妻子本來應該是個溫柔的角色,但在電影中兩人卻無端成了平凡的大叔和慌張失序的村婦,不免讓人有點適應不良。至於兩人的兒子山太,本來應該是個乖巧清靈的小子,卻在電影中無故成了歇斯底里的愛哭小孩。還有與喜的設定,雖然比較接近原著,但是他和妻子美樹之間的夫妻打鬧卻也都變得有點刻意和粗俗。
原著中村民對山靈之氣的敬畏和人們那種與原始生活融合的從容,電影都沒有展現出來,神去村的人們因為對山靈有着敬畏,所以他們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山林之中時,對生命有着他們自己的一套領悟和面對的態度,也是他們的信仰所在。小說之所以會有哪啊哪啊的口語詞,除了有趣,也是用來代表神去村村民最好的形容詞。對所有事都「哪啊哪啊」,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豁達樣子,連面對生死關頭都是如此,才能充分展現一種生於山,死於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生活領悟。電影中對這些村民的性格塑造,缺少了這一點領悟,雖有安排幾幕想作這樣的展示,但效果卻不佳。相反,這些村民的八卦和隨意起鬨的鏡頭,倒是有點像是刻意逢迎城市對鄉野之人的不文明想像般,有點造作。
第三點,關於直紀的戀心,原著本來設定是讓她對姐夫清一有種暗戀情感,卻又克制的成熟感情表現方式,但電影可能因為清一角色設定的更動而把她的感情換成是跟城市來的人戀愛,卻因對方不習慣山林生活而分手的常見形式。另外也為了遷就電影的短時間,她和勇氣之間的感情互動鋪排不够,顯得有點突兀。
第四點是關於孩子的神隱設定。小說的設定是清一的孩子山太無故失踪,與喜的奶奶繁奶奶一口直斷他是被神隱了,人們相信山中有山神存在,孩子有時會被山神的女兒抓去玩,是為神隱。勇氣覺得荒謬,後來一些奇特的經歷使他漸漸覺得這種信仰也不是不可能。電影讓他奇妙地找到那個失踪的孩子,是在暗示這種對山神的信仰,只是鋪排得有點突然,我覺得日本觀眾可能比較清楚,但若是不了解他們那些信仰的人,這一段其實是會顯得有點莫名所以。另外小說刻意安排這段,也是有種對信仰傳承的一種描繪。因為相信小孩子雖然會被神隱,但基於對信仰的一種虔誠,孩子會無事歸來。因為村民中便有曾經經歷過神隱的人存在,他們的經歷使得人們對自己的信仰能更堅定的篤信。而再次出現孩子被神隱,加深人們的信仰,也使得這樣的信仰能持續繼承下去。這一點對接下來的山神祭起了很好的一個引子。
說到最後一點的大山祗神祭,小說把整個儀式寫得很詳細,細節的呈現背後都是有意思的,但是電影有點簡化了,而且還加插了些沒有的,成了一種為影像而添加的噱頭,雖然會讓觀眾覺得好笑和有趣,卻破壞了主旨本身的一點神聖感。
總括而言,這齣電影需要跟小說分開來看,沒有看過小說的,可以當成一般的輕鬆小品來看,看過小說的,可能要有點走樣崩壞的心理準備。
先看過電影才看電影
回覆刪除嘛....雖然我先看電影但也非常清楚原著是小說這一點
所以有點不能接受啦..
可是我覺得電影和小說都有好的地方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