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7日 星期五

《陳情令》人物之 有一種可憐復可恨叫金光瑤

金光瑤算是整個故事中潛藏最久的黑暗人物,很多事由他而起,但也可說不是因為他,他只是太了解人性之惡,加以利用而已。


金光瑤是個可憐人物,身世坎坷,總是在以為有所好轉時又再度跌入深淵,可以說是歷盡了各種非人之悲。因為母親是娼妓,又遇上一個不負責任的金光善,似乎注定了他的人生只能走上不可挽回的絕路。

因為母親的身份在社會裡被視為極為低下的種類,即便父親的身份如何高貴,也難以讓他成為別人眼中正常的人。「娼妓之子」彷彿是一個烙印的原罪,使得他無論做什麼,有功不被承認,有錯卻一定是他,可以說他是完完全全被否認的一個人。從身份引伸而起的歧視從沒放過他,所以他做事總是小心翼翼,待人總是八面玲瓏,說話總是斟酌再斟酌。然而再多的小心,再多的圓融,再多的斟酌,他始終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也使得他的人生總是往錯的方向而去。這是他可憐的地方。


他的可憐之處也正正反映了一個社會價值觀單一的現像,尤其是崇尚血統和政治正確之時,他的原罪,他的無可反駁都無法讓他走向他期望的人生之途,得不到別人的認同,最終他選擇了極端的方式去控訴這個總是無法給他正途的世道。

金光瑤可憐也帶出了人性可恨之處。他的每一個轉折點都要他去做選擇,而他每次的選擇都緣於他得不到的自我認同。身世讓他渴望父親的親情而不得,於是他選擇讓父親墮落到最不堪之地;努力的做事得不到肯定,於是他選擇除掉那些擋在身前的障礙;以為可以平步青雲卻又遭受墜入深淵的打擊,於是他只好以復仇之姿走上不歸路。他的可恨在於每次的選擇,他都往更墮落之境而去,不回頭。他給自己千般理由萬般藉口去合理他自己惡的選擇,卻無法接受自己走一條默默忍受的路。


他的這種可恨,卻又正正是無可奈何的可憐之處。

金光瑤的無奈大概也在於他的遇人不淑吧,年少見盡俗世之惡,不僅看到母親受盡人情冷暖的嘲弄,也親身感受到人之不友善的惡。在初見父親卻被踢下金鱗台後,本以為受到聶明玦提拔能有所做為,卻遭受其他人的惡待。後來因為殺溫若寒立了功被金光善認回,卻也一樣人前受讚人後受氣。除了藍曦臣是真心待他,沒什麼人真的能跟他建立起正常的來往關係。甚至連他爭取而來的婚姻,也因為命運的弄人而無法維持正常。

金光瑤最可悲之處在於從沒有人能真正從他的角度去理解他,他的不被理解也可說是社會的價值完全否定了他。就如聶明玦曾經肯定他的能力,但沒能理解他心底最深的痛;藍曦臣會諒解他的不得已,但卻不會懂被踩在地底的自卑;更別說那些只想利用他的人了。所以他也很常在別人的質疑中反問,他是不是真的能有選擇。

對於自身是否可以選擇感到懷疑

其實小說裡有一篇番外是寫他和薛洋的惡友關係的,大概也只有薛洋那種也曾看盡人性之惡的人才會明白金光瑤內心的黑暗情結。這點沒有出現在劇中倒是有點可惜。不過他的最後有蘇涉為他拼命倒也是一個有趣的點。

對我來說,我覺得金光瑤是可憐多一些,因為他的惡其實都緣於整個世道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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