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日 星期日

笑,要笑得開懷,笑得真摯,原來並不容易。

記憶中,我的第一篇日記寫的就是關於笑的事。

小學二年級左右吧,認字多了,也開始有寫作文的課時,有一天老師給我們的作業是寫日記。她說寫甚麼都可以,字數多少也沒關係,就是把一天的事情記下來,或者寫自己最有印象的事情。

那天回家後,我一直苦思着日記該寫甚麼才好,總覺得沒有甚麼可供記錄的,問母親和姐姐,也沒甚麼意見是有幫助的,隨著時間流逝,越近晚上也越著急,但還是想不到要寫甚麼。後來母親和姐姐見我那麼苦惱就開始轉話題,聊其它的事。說着說着,越扯越遠,後來忘記是談到甚麼好笑的事情,三個人哈哈大笑。當中母親又添加一些其它逗趣的事情,讓我們大笑不止,笑到肚子痛的程度。

笑過之後,隨着那輕鬆的氣氛,我忽然覺得放鬆了心情,於是在這般輕鬆的氛圍下決定就把剛才大笑的事情寫下來,作為日記的功課。

而當時識字不多的我在日記寫下的文字大概是這樣的:

“XX年X月X日 天氣:XX 
今晚在家中和媽媽姐姐說話,不知道說到甚麼,我們都笑了。
然後一直笑,一直笑,笑了一個晚上。”


寫完時心中還認為自己寫得不錯,因為把當下那個開心的心情記下來了。放下了要交功課的心事,總算能安心地去睡了。

第二天把日記交給老師後,心中對老師會怎麼看有些緊張,而我記得那天下午的中文課,老師讓我們寫作文,安靜的課室中大家都埋頭在寫作文。我看到老師在台上改作業,正好是早上交的日記本。

因為日記本是我們自己提供的筆記本,每個人的筆記本都不一樣,所以能輕易認出自己的筆記本。我偷偷地看着,留意到老師在改的是我的本子時,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然後看到老師也偷偷在笑。很快寫下評語便翻到下一本了。




看到老師在笑時,感覺自己寫了很蠢的事。事後看評語,老師問「甚麼事情那麼好笑,讓你笑一個晚上?應該要詳細寫出來。」

看老師的評語,我覺得好丟臉,不過也是我最難忘的作文經歷,直到現在,雖然寫文有很大進步了,卻仍是記得自己那篇讓人好笑的日記。

雖然一開始很好笑,但是卻不得不說那也是讓自己愛上寫作文的契機,之後的日子,彷彿是為了雪耻般,在作文上開始多花了時間去練習。而成果是之後的日子,語文課中作文一直都是我所有科目中成績最好的。

至於日記,雖然之前一直是斷續在寫,某段時間甚至幾乎不碰,但翻找自己的筆記本時卻發現自己還是斷斷續續地會寫隻言片語。不管是稚嫩的詩創作,還是日常的心事記錄等等,都在不同的筆記本中留下了記錄。

這兩年,隨着時間的沉澱和自我的休養生息,思考變得更清晰,寫文的力量更是增加不少,而網誌的書寫更是不用說已形成本身的習慣了。

書寫讓我思考自身,也更了解自身,漸漸能懂得笑看自身。

笑是人們最真的情感,但隨着年月增長卻總是離我們越遠,這些年來我竟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可以讓我“一直笑,一直笑,笑了一個晚上”的開心事。或者開心的情懷,彷彿所有的笑中總還是帶着半點憂愁,半點酸澀。

書寫能治療自己的感覺,除了讓我面對自身的陰鬱,也是在尋找能再度笑出來的力量。希望終有一日,我還是有能開懷大笑的時刻。

四月一日是愚人節,雖然愚人節現在已甚少會讓人如愚者般笑,但生命仍是該笑着撐下去。


未日之境,希望大家在「最壞時候/懂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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