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9日 星期二

<琅琊榜>之人物對對碰:秦般弱與譽王妃

秦般弱在<琅琊榜>中是個很有份量的角色,身為譽王的謀士,又是個聰明美艷的情報人員;掌管的紅袖招又是師承自最聰明的璇璣公主,種種條件都襯托出她的特別。只是她的特別並沒有為她留下好的下場,也沒有使她得到好的評價。不過在這裡我想談的不是她的出色,卻想談談她和譽王妃兩人在譽王身邊所呈現的一點現象。



在電視劇裡,秦般弱在譽王身邊出現的情景好像很理所當然,卻又有點不自然。理所當然是因為她身為謀士和為譽王收集情報的身份使然,讓她必須得經常出現在譽王的身邊。不自然的地方是電視只有暗示她和譽王「似乎」有曖昧,但著墨並不多,而兩人的互動其實更多只像是上下屬的關係。這一點我覺得像是故意要淡化小說中譽王對秦般弱的「一點」迷戀之情,只是雖說是淡化了,但是秦般弱在譽王府出入卻又表現得像個女主人這一點又顯得不太自然。

為何我要說是「似乎」有曖昧,和「一點」迷戀,是因為小說中其實有提及因為秦般弱的美艷在譽王心中是有影響力的,只是對譽王來說,他更著迷權力,所以當秦般弱拒絕他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人時,他對權力的著迷和對自己的自信使他沒有強迫般弱,並且由着她只在他身邊做個謀士。譽王是打算在事成之後再來要她。然而對秦般弱來說,在譽王身邊做事只是她師父給她的命令和在譽王身邊更能達到她想完成的事,她對譽王並沒有情感上「戀的感覺」。

小說中有一段是如此描寫的:

秦般若嫣然一笑,既沒有謙辭,也沒有得意,燈影下美人如玉,看得譽王心頭一蕩,不由就握住了她的手,卻又被輕輕掙開。

「你還是不願意麼?」蕭景桓微微皺眉道。

秦般弱淡淡道:「般弱雖遊歴風塵,但也曾對師父立誓,此生絕不為妾,請殿下見諒。」

譽王雖對她早有覬覦之心,但一來還算有些格調,不願對女子動強,二來深喜秦般若的智珠剔透,能為他收集情報加以分析,故而也只能按捺了一下情動,深吸一口氣。


另外還有一段寫得更明顯的:

譽王伸手扶住佳人香臂,柔聲道:「本王幸虧有你,多少事情都靠你慧眼識察。前一陣子發現謝玉的真面目,今天又及時止住了刑部犯錯,這樣的大功,讓本王怎麼賞你才好呢?」

秦般若垂眉低首,輕輕後退一步,將玉臂從譽王手中輕盈地掙脫,卻又讓柔軟指尖似有意似無意地在他掌心劃過,嬌笑一聲道:「般若雖是女流,但素來嚮往君 臣風雲際會的傳奇,無奈生來是女兒身,才識有限,此生不能出閣入相。如今蒙殿下恩信,有機會為將來的聖主效力,於願足矣,不敢望賞。」

「將來能登寶位,你就是我的女丞相,龍床都可以分你一半,還是什麼捨不得的?」譽王說著,語氣中已帶著一絲調笑之意,「只怕你眼裡看不上,也未可知。」


電視劇給我的感覺就是想把小說的那點「迷戀」和譽王露骨的調情抽掉,讓兩人的關係淡化為一種比較乾淨的從屬關係,而不是情屬關係。這種淡化對主線故事來說比較簡單,可以減少情感糾纏對主題造成的干擾失焦。


除了上述的調整讓我覺得是刻意的淡化,另一個原因是在譽王妃的展現方式。




小說中,譽王對秦般弱的傾心,譽王妃其實是很清楚的,而且不止清楚,她還有着「賢惠」之舉,想要幫譽王納秦般弱為側妃。小說裡就是把她化為最傳統的那種侯門女子,賢惠大方,以夫為尊,就算對丈夫萬般依戀也會忍耐着為了他的喜好而接受其他的女人與其共享一個丈夫。這個設定是小說中很常見的一種設定。

譽王妃的這種心思,小說中有這樣一場的描寫:

譽王妃將纖手輕輕放在夫君的手臂上,柔聲問道:「王爺如有什麼不快之事,可否告訴我,也讓我可以分擔一些。」

「沒什麼……外頭的事,說了你也不懂……」譽王拍了拍她的手,溫言道,「別操心了,這一陣子你也挺累的,去休息吧。」

譽王妃輕輕咬了咬櫻紅的下唇,垂首低聲道:「可是因為般若姑娘……」

「你想到哪裡去了?」譽王皺了皺眉,「我為的是國事煩憂,你不要婦人之見。」

「其實……我可以去跟般若姑娘談一談,雖然是側妃,但只要王爺喜歡,我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為難她。就算王爺以後想要再升她的位次,我也……」

「又在胡說!」譽王嗔怒地瞪了她一眼,見她臉色轉白,又展臂將她抱在懷裡,「好了,我說過很多遍了,你是你,般若是般若,我的王妃永遠只有你一個,別自己給自己找煩惱了。皇后娘娘在宮裡,還要靠你去膝下承歡,你自己都不開心,怎麼替我盡孝道?」

「對不起……」譽王妃環抱住夫君的腰,更緊地靠向他胸前,「你對我這麼好,我要是再聰明能幹一點,可以多為你分憂就好了……」

「你總愛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好。」譽王輕輕推開她,撫了撫她的秀髮,「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另外還有一段,時間點在秦般弱送了一些機巧玩具去蘇宅給飛流,長蘇收下了,譽王誇讚了她的心思,並且趁勢要去探訪長蘇時,小說中寫他和秦般弱一起出門:

「那就一起走好了。」譽王調笑道,「能與美人多呆一刻也是好的。」

秦般若一笑不答,也起身披上大氅。兩人並肩一起走出書房,一路上言笑晏晏,談得甚是高興,不料在經過梅園時,竟意外地遇上了譽王妃。

「見過王爺。」譽王妃將手裡捧的青花鬼臉小甕交給侍女,自己上前一步行禮。

「你在這裡做什麼?」譽王一面扶起她,一面左右看了看。

「王爺不是最愛用梅花雪水烹製大紅袍茶嗎?昨夜新雪,今晨初陽,我想趕在雪融之前,多集些花蕊間的香雪,替王爺留存。」譽王妃柔聲回答著,又向一旁屈膝見禮的秦般若微笑點頭致意。

譽王見她一雙纖纖玉手因為執筆在梅蕊間掃雪而凍得有些發紅,不由心中微動憐意,伸手渥在自己掌中,輕聲道:「這些事情交給丫頭們做就行了,你又何必親自來。」

「丫頭們總歸不夠細心,我怕她們弄的不潔淨,攪了茶意,反讓王爺不快。」譽王妃唇邊漾著溫柔的笑容,眼波輕轉,見譽王是一副外出的打扮,忙又道,「王爺和秦姑娘有要事出門嗎?不要在這裡耽擱了,我已集了好幾甕,也差不多夠了。」

「我出去探一個朋友的病,秦姑娘是回樓裡去,」譽王不知為什麼,竟向她解釋了一句,「這裡風寒,你早些回房。快過年了,你可生不得病。」

「是。」譽王妃柔順地依從,命侍女將雪甕都收撿好,又伸手重新把譽王的披風帶子理了理,低低道,「我這就回房了,王爺和秦姑娘慢走。」

「嗯。」譽王不甚自然地應了一聲,看著她轉身迤邐而去,自己再與秦般若繼續前行時,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太想說話了。

到了府門前各自分手,從遇到譽王妃後就一直退後幾步的秦般若仍是神色如常,上前先送譽王上轎後,方才回身登上了自己的暖轎,正要出發,王府大門裡突然跑出個小丫頭,手裡抱著個青花小甕,叫道:「秦姑娘留步!」

秦般若忙命住轎,掀開轎簾探出身來:「什麼事?」

「王妃娘娘說,今年的新雪,請姑娘也嘗嘗。」

秦般若心中微微一怔,但那張姣如春花的面龐上卻依然雲淡風輕,嬌笑道:「這可是王妃親手集的梅花雪,怎麼敢當?煩勞姐姐回稟王妃,般若生受了,改日備了回禮,般若必親至王妃駕前致謝。」


這兩段小說的描寫可以看得出來譽王對秦般弱的喜愛是比電視劇裡明顯很多的,也因為這種明顯,使得譽王妃藍瑾內心有很大的失落。為了討好譽王,她才會對秦般弱小心翼翼,甚至帶點討好。而這些在電視劇裡都淡化或者刪除了。

我的感覺是,原著中秦般弱在譽王百般挑逗中都不為所動,其實能更襯托出她的堅定心思和獨立自主的個性,也讓她能和譽王站在較為對等的位置。反而在電視中因為淡化了他和她之間的張力,使得她成了一個譽王的附屬品,有種總是隨傳隨到,招之即來的感覺,反而變得不平等了。

相反,小說中藍瑾的委屈和討好,是對傳統女子慣有的設定。當電視把她的這些討好的作法刪除之後,反而提高了譽王妃這個角色的氣度。她不必去討好一個外來的女子,也不必刻意在譽王面前委屈自己做一些偽心之說。這種留白讓人覺得若譽王真的要納秦般弱為側妃,她會接受,但不是矮化自己的接受;而譽王沒有表示要這樣做時,她便可以把秦般弱只當成是一個譽王的下屬,可以不予理會。

這兩種相反的效果是我在對比這兩個人物時突然覺得有趣的地方。

2016年7月13日 星期三

【琅琊榜同人/藺蘇】之《翔地記》

琅琊榜中最吸引我的組合是藺晨和長蘇,近來也不斷在找些同人文看,忍不住也想寫點什麼,就寫了。題材多數會用我自己覺得有趣的物件或是小事來寫,也因為不太會寫什麼感人的情感,所以就隨便看吧。

小試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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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嶺重生後,長蘇便失去了能武的體魄,唯剩下能文的聰慧腦袋。不能武加上身體需要休養,要打發那段漫長的重生過程,書成了他不可缺少之物。

還是林殊時也愛書,但更愛活動筋骨。騎射演武,都是他常做之事,所以以前看書多是看些兵法和治世經典之類的書,一來是需要,二來也是學習,拜在黎崇老先生門下,讀書自然是必須的功課,為以後參與朝政和打仗兵而讀。那時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休閒書來幫他打發漫長的不能活動的時間。

在琅琊閣拔毒的日子,雖然養病躺床什麼都不能做,但偶爾在清醒的時段,為了制止他胡思亂想而耗費心神,藺晨總是帶着琅琊書庫收集到的閒書來陪他。當他必須躺著不能動時,藺晨喜歡唸些遊記給他聽。有時唸到一些他有去過的地方,藺晨往往還要加以評述一番。比如書中若提及的食物他有嚐過,就會加以評論看是文章寫得太過還是寫得不够;又比如有些名勝之地,藺晨除了評那些寫出來的景,還會告訴他一些書中沒有的秘境。藺晨總說只要他休養得好,可以答應帶他去玩賞那些秘境。雖然當時的長蘇仍陷在自身的悲苦之境中,卻也漸漸被藺晨那舌燦蓮花般的說書能力吸引,漸漸放開心懷聽他說。

後來離開了琅琊閣,在江左落戶開始建立江左盟,他偶爾仍會想起藺晨提過的那些地方。藺晨也常常會寄些書給他,逢年過節到江左盟來看他也會帶些書給他。有時四處去辦事,藺晨也會在飛鴿傳書之外另寫些尋常書信告訴他他又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和一些遊玩的心得。

他有時會在藺晨的長信中寫批註,尤其是一些他有去過的地方。有次藺晨來江左,不意中看到了他寫的批註,突發奇想決定把自己去過的地方寫成遊記送他。

在他們相識十年之時,藺晨照例在年底來廊州找他,除了來趁新年的熱鬧,也是因為寒冬是他容易發病的季節,藺晨不放心,所以每年冬季,早則立冬,晚則年終,藺晨一定會來看他。這一年冬至,藺晨來找他,並在新年時送了他一份禮。雖然看那包裹的形狀已猜到是書,可是看藺晨那有點無措又有點故作神秘的樣子,他也好奇是什麼書。打開包裹着的布巾,看到是一本名為《翔地記》的書。翻看了幾頁,他覺得文章的風格有點熟,細想才發現這不是藺晨一貫的文風嗎?書中那些遊記的描述就像他平常寫信給他時附帶的那些遊記。

他莞爾一笑,感激於藺晨的心思,卻又無法不調侃一下藺少閣主的用意。藺晨見他喜歡,也沒回嘴。心底其實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這本《翔地記》在往後的日子就成了長蘇案上最常翻閱的一本閒書,尤其是心力交瘁地為重返金陵做準備的日子,他總會在必須休養或被下令不可胡思亂想之時,拿這本書來放鬆心神。看著那些文字,總像是藺晨就在身邊給他說書一般,會讓他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他甚至喜歡在藺晨故意誇大的一些小地方寫批註,就像在跟藺晨辯論般。




藺晨每次來,都會悄悄去翻翻看他的批註,知道他有發現自己故意誇大的地方也會高興,因為知道長蘇一定會發現。而這樣的交心樂趣也成了他另一個對長蘇難以放手的原因。

在金陵時,《翔地記》被景琰借走的那段日子,長蘇除了擔心景琰會發現他的秘密之外,也是私心裡怕會把藺晨的心意弄丟,還好後來書本順利拿回來了。

這本書一直跟著他,書如其人,也一直陪著他走到最後一日。